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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2 / 2)


  那两人对了个眼神,其中一个沉沉地开口道:“这房间的住客,不是阁下吧。”

  凤枕呵呵一笑:“不错,这儿的原本住客是两个江洋大盗。”说着他将大理寺的令牌拿了出来:“兄弟我就是追踪他们两人,一路从京内赶路,直到这儿才将他们拿下的。”

  两个人变了脸色,越发怀疑大理寺已经料得先机了。

  那统领细看了看令牌,皱着眉毛,他奉守备的命令,让他配合两名密探行事,但对方既然是大理寺的……好像也不便公然得罪。

  那两个密探看出了统领的迟疑,当即冷笑道:“这话胡说,这儿的两人是我们的同僚,是来黔地做买卖的客商,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倒是阁下自称大理寺的人……谁知道这令牌是不是你偷来或者抢来,冒名顶替,意图不轨的?”

  凤枕笑吟吟地说道:“哦,竟是这样吗?只可惜刚才那两人已经招供了,你若不信,我们当场再问一遍他们的口供如何?”

  密探们刷地变了脸色。他们心知肚明,那种见不得光的阴谋是绝不能给宣之于口的,虽然朱守备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愿意动手,但毕竟对天下百姓来说,威远伯乃是朝廷钦差,平乱的重将,百姓之福,谁敢大声高喊要谋害他?只怕百姓们先不答应。

  “住嘴!”他们怒喝止了凤枕:“只怕你是屈打成招,胡言乱语!而且大理寺办差从不只是派一个人,你又如此鬼鬼祟祟,可见不是好人!”

  骂了这句他们又看向身旁的小统领:“还不快叫人将此人拿下?不须迟疑,守备大人已经下令,如果事后追究,自然有人能抗下此事!”

  那统领本还犹豫,听了这样的催逼,当下摁着刀柄喝道:“将他拿下!”

  凤枕后退一步:“忙什么……要杀人灭口吗?”此时他的声音跟着大了起来。

  原来刚才士兵拍门的时候,已经惊动了客栈里大部分住客,不少人披衣开门,探头张望,却又给士兵堵了回去,不敢现身。

  如今凤枕这一嗓子高的很,许多人都听见了,偏偏凤枕又厉声大叫道:“你们不敢叫我公审那两人,可见心虚的很,呵呵!你们以为想要勾结本地官员谋害威远伯,这样的毒计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轻易得手了么?真是做梦!”

  两个密探见他不由分说地嚷出了机密,心惊胆战,不等那统领动手,怒道:“妖言惑众!拿下!”两个人一起跃起,向着凤枕动了手!

  而旁边的那统领转头四看,知道住客们也都听见了凤枕的话,而且不少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的,显然那些客官也是半信半疑,但不管是真是假,“威远伯”三个字已经让那些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而产生了骇异的浮想联翩。

  假如说这些人能够自由走动,那这消息只怕不到半个时辰就会传遍黔城。

  小统领心中焦虑,便一挥手:“把人都看住了!”

  楼上的士兵们疾走拦人,而让小统领心中稍微安定的是,毕竟这客栈外还围着许多人呢……只要捉住要犯稳住局面,以后要如何处置再说。

  刚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来:“不是说还有一个姑娘的吗?”

  此刻凤枕给那两个密探四只拳头堵住,退回了房内,统领拔刀冲入,果然见到床边绑着两个人,却并不见什么小姑娘。

  他正在疑惑,忽然间鼻端嗅到一股奇异的味道,还没反应过来,外头士兵们叫道:“有、有烟……怎么会有烟冒出来?”

  与此同时,不知哪里有个声音叫道:“走水了,大家快跑啊!从正门跑,不要乱跑!”

  声音清亮而婉丽,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就像是黎明的东方出现的第一点光。

  楼上的统领跟士兵、乃至那两个密探都惊住了,凤枕本来给逼得步步后退,听到这个声音后他挑了挑眉,蓦地纵身冲出门口,竟在廊下中气十足地大声叫道:“你们不止是要杀我一个人灭口,难道还要放火把整个楼内的人都杀了吗?这样的话你们要谋害威远伯的事情就能……”

  他没有说完就给密探阻住了,但这已经足够!

  本来有那些士兵拦着,客官们心里忌惮,等到听说事关威远伯,已经都心惊了,谁知又说走水,大家更加慌张要逃……而慕容凤枕这一句更是诛心,原本那些还犹豫要不要走的,听说自己也将给杀人灭口,当下只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如此乱了起来,那些士兵们又也看到了烟气弥漫,哪里来得及动手。

  瞬间只听得喊声、叫声,脚步声,乱成了一片!声音交织,连那密探的催促阻拦声以及小统领的喝令声都给压住不闻了。

  客人们一窝蜂地冲向正门,正门处本来也守着十几个士兵的,蓦地看到这许多人冲出来,其中两人挥刀欲拦,谁知才一动手,眼角余光中银芒闪烁,顿时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其他的士兵们诧异之中,已经有脚快的几个人先冲了出去!大喊大叫,四散奔逃!

  这原本的铁桶就如同给生生地凿出一个口子,水流的很急,阻都阻不住的。

  只要有一个跑出去的人,那黔城守军要谋害威远伯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何况如今有这么多人跑出去!

  就在凤枕还跟那两个密探相斗的时候,门口处,换了一身士兵服装的钗儿正盯着现场情形,原先她跟凤枕分头行事,用的是声东击西,里应外合的法子。

  凤枕在明负责绊住那些人,而她则悄悄地摸了出去,放倒一个士兵换了衣裳,先用放火的手法惊动楼内的人,就是想要让那些听见了凤枕嚷嚷的客人都跑出去,继而把这消息传扬遍城,要是阴差阳错能让白梼知道就更好!

  就算来不及,那百姓们预先知晓了威远伯将在此遭害,那朱守备见阴谋先行败露也很该三思而后行!

  何况这客栈走水,烟尘滚滚,以白梼的警觉一定会看出异样的!

  至于钗儿守在门口,就是怕这些士兵们得了命令,对这些想往外逃的百姓下狠手,她便负责暗中解决那些要动手的士兵,好让这些百姓客商顺利逃出,这也是她在楼内故意地喊着叫人把正门走的原因,毕竟她一个人,分/身乏术无法兼顾,若是人从别处走,怕也会遭了士兵的毒手。

  钗儿有士兵的服色做掩护,神出鬼没,不知不觉放倒了十几个士兵,可虽然如此,还是有几个客人受了伤,甚至有人倒地不起,但还是有更多的人跑了出去。

  钗儿见客栈的小二都跑了出去,才向着烟雾弥漫的客栈之中叫道:“走了!”

  凤枕早就想走了。

  但他如今是三方夹击,还有若干士兵在旁虎视眈眈,听到钗儿叫,他忙着要抽身而退,但密探们跟小统领知道放跑了人,至少得捉个罪魁祸首回去交差,所以不肯轻易撒手,使劲浑身解数将他阻住。

  烟雾四窜,凤枕也是焦头烂额,任凭他武艺出众,到底以一敌三战了这么久,未免有些体力不支,背上不知何时挨了一刀,火辣辣的,血流到腰间,黏黏的。

  他听见钗儿叫自己,也很想赶紧脱身,但面对面前如织的刀光,他心中焦躁,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无法突围。

  凤枕的心怦怦乱跳,因为走神,差点给密探的刀搠中身上,他急忙后退,却仍是给划伤了肩头,又带出一串血珠。

  心头一沉,却借着这个机会,凤枕深吸了一口气,扬声道:“我正打的兴头上呢,想多陪他们玩玩儿,你先走吧!”

  他故意用了一种轻佻的语气,就好像并非性命攸关,而只是贪玩。

  凤枕清楚自己未必能轻易逃走,但时间越耽搁越危险,他只想让钗儿快走。

  他知道若是钗儿看见他这幅情形,一定不会走,所以故意这么说让她放心。

  幸而她的心从不在他身上,而且一路走来恐怕也很厌弃他,听了他这么吊儿郎当的口吻,恐怕会头也不回走的很快吧,毕竟她可忙着要去见白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