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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她手里没有拿东西,身上似乎也并没有储物用的口袋和背包,秦宴想不出那份所谓“礼物”究竟是什么。

  但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于是他开始对着镜子安静上药,空旷大厅里响彻着吹风机呜呜的响声。

  女孩周身的植物香气被风一吹,肆无忌惮地蔓延在空气里,伴随了吹风机里滚烫的热气,一整个包裹住秦宴鼻尖。

  雨夜,热风,若有若无的暗香。

  他忽然很不合时宜地想,就像他们俩住在一起似的。

  这个荒唐的念头让少年陡然红了脸,狼狈垂下眼眸;一旁的江月年倒是心大,觉得单纯吹头发太过无聊,就晃动着右手不停左右摇摆,两边头发被吹起又垂下,颇有几分聊斋长发女鬼的架势。

  被秦宴一瞥,立马动作僵硬地乖乖坐好,一本正经继续吹。

  现在是夏天,即使浑身湿透,在暑气和吹风机热风的加持下也能很快让水渍干掉,等江月年把自己大致吹干时,秦宴也基本把药膏涂完。

  “其实认真来讲,也算不上什么礼物啦。”

  她的发丝被吹得蓬起来,整个人软绵绵地散发着温暖气息,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害羞地红了脸:“就是啊,我当初不是告诉你,要为了你在演出里好好唱歌吗?我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更开心的东西,唯一能送的礼物,好像……只有那首歌。”

  那首他们都很喜欢的《love in december》。

  爱在十二月。

  江月年小心看他一眼,摸摸鼻尖:“秦宴同学,你想听吗?”

  秦宴从没觉得,有谁的声音能如此让他心跳加速过。

  这是他近几年以来,收获的第一份礼物。

  见少年轻轻点头,江月年仍然是有些拘谨地扬起嘴角,从口袋里拿出一部崭新手机,以及一副洁白耳机。

  “钢琴不能带在身边,只能用手机里的钢琴app来代替,你不要嫌弃。”

  她有些害羞地眨眨眼睛,漆黑杏眼弯起好看的弧度,被破窗而入的灯光映出粼粼水波。小姑娘拘谨又轻柔的声线回旋于耳畔,像是无形的猫爪在轻轻挠,末了又笑了声:“我还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情,以前都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待在家里,或者去学校里的琴房练习。”

  “这是江月年的独家演唱会,只唱给秦宴同学听喔。”

  她说罢抿着薄唇挑了挑眉,把一边的耳机放在他耳朵里,另一边塞进自己耳朵。

  然后把椅子搬到秦宴身边,几乎是紧紧贴着他坐下来。

  女孩用纤细十指虚拂过手机屏幕上的钢琴黑白键,深深吸了口气。

  继而手指落下,前奏声起,如温柔的海浪拂过耳畔。

  秦宴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睫,任由寂静夜色将视觉浑然笼罩,在漫无尽头的黑暗里,忽然出现一道亮光。

  那是江月年的声音。

  “so this is love,

  (这就是爱情)

  in the

  第26章 字帖

  三更半夜逗留在不太熟的男同学家里, 总归是不太好的事情。江月年很快与秦宴道别, 临走前不忘小心翼翼地叮嘱:“秦宴同学,别忘了要擦药。”

  秦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地点头。

  她得了回应,目光灼灼地笑起来,试探性又补充一句:“还要记得好好吃饭哦。”

  少年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柔和下来, 语气像是无奈,又像纵容:“好。”

  江月年这才松了口气, 挥挥手和他告别,等回到家里, 已经到了十点多钟。

  她之前就通过电话告诉过封越今天发生的事情,刚打开门, 就看见眼前有团白影一闪而过——

  雪球不知道等了多久,在大门被打开的瞬间往前扑, 恰好落在江月年温温软软的怀里。雪白的小脑袋不停在脖子间拱来拱去, 爪子啪嗒一下按在她双肩上,感受到女孩周身暖洋洋的温度后,眯着眼睛发出低低一声呜咽。

  看它幸福得摇头晃脑的样子,倒像是江月年正在被小狐狸撸。

  “乖乖乖。”

  江月年被蹭得有些痒, 轻轻摸一摸雪球脑袋。

  白天江月年上学时,便把它寄养在宠物医院里疗伤, 等晚上再由她或封越将其接回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照料, 小狐狸伤势已经好了许多。

  被撕扯掉的毛毛重新长出大半, 如同纤细白净的嫩芽,软绵绵贴合在柔软肌肤上;纵横的伤口被裹了纱布,鲜血淋漓的疤痕渐渐愈合,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因为日常活动而破裂流血。

  只可惜……

  江月年目光微黯,停留在圆滚滚小脑袋上的手掌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碰它那只被剪掉一半的耳朵,心里猛地一揪。

  像这样的伤痕,注定会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回来啦。”

  熟悉的少年声线从不远处传来,江月年把目光从雪白的毛球球上抬起来,见到同样在等她回家的封越。

  虽然曾经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没事,封越眼里的忧虑与紧张却还是浓烈得无法掩饰。他是纯净得像是一张白纸、任何心思都写在瞳孔里的性格,在见到小姑娘手臂上的创可贴时微微蹙起眉头:“受伤了?”

  在他压抑阴暗的过往人生里,曾经历过无数皮开肉绽的痛苦,封越咬着牙将它们一点点忍下来,直到对疼痛麻木得不会多加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