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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2)


  方时珩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摸摸她的头。

  “也不用安慰我啦,我什么苦没吃过啊,根本不怕这个的。”袁鹿茴话匣子打开了,索性大大咧咧地讲起更多的事,“我刚出道那年,大冬天,穿个短裙在零下几度的室外路演,那天气冷的,我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嘴长在哪儿,根本不敢开全麦,一开麦,全是牙齿打战的声音。”

  “还有雨天露天表演,脚底打滑突然摔一跤,那一下摔得真狠,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但是身体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站起来了,歌词也脱口而出,好像都不用靠大脑指挥一样。”

  “不过说这些也没意思,”袁鹿茴不再细数了,抻长胳膊,伸了一个自在的懒腰,“不是有句话说吗,不努力就去死,当偶像嘛,就是这样的。”

  方时珩默默无语。

  一直以来,他都待在一个安全的浅水区里,随随便便演一些轻松愉快的东西,随随便便收获一些喜爱,随随便便在圈中立足。

  但是,此时此刻,听着一个看似无忧无虑、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女孩讲述背后的所有伤痛……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心安理得地安逸下去。他想让自己踏入深海。

  -

  闲聊间,设备已经就绪,要开始今天的拍摄了。

  这一期《sweet hour》又是游戏对抗的主题,三组嘉宾同时在三个不同的地点开始录制,所以袁鹿茴他们并没有跟其他人打上照面。

  然而,他们一听今天的对抗任务就傻了:以他们此时此刻的位置为起点,不许花目前身上带的钱,节目组也分文不给,由嘉宾自己想办法从现在所在的北京到达上海,最先抵达的嘉宾对晚上的住宿地点有优先选择权。

  袁鹿茴有点懵圈,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方时珩,方时珩也是眉心微蹙,一脸不解的样子。

  他询问分组导演:“这个意思是,坐什么交通工具不限,但是我们要自己想办法凑到钱,从北京去到上海?”

  导演给了一个令人绝望的肯定答案。

  “……”两人面面相觑。

  袁鹿茴快速动手查询了一下各类交通线路的情况:“高铁基本上各个时段都有,时间是四到六小时不等,有快有慢,票价最便宜500元最贵1700元。飞机的话两个小时左右,票价平均1200元,有特惠班次是700元。”

  查完情况,她不禁有些难以置信:“所以这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搞到至少1000块钱?玩这么大的么?”

  导演仍然是一副欠揍的淡定微笑:“对,就是玩这么大的。”

  方时珩默默出歪招:“那这样,这一期出场费我们不要了,直接给我们两张机票吧。”

  “哈哈哈这个操作不行的啦……”导演打着哈哈。

  方时珩自己也知道不会让他们玩这种花招,他也就是故意抬个杠。

  节目组给他们出这么大个难题,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没有头绪,袁鹿茴瞧着路边有个露天奶茶店,便拉着方时珩过去坐下,找节目组要来纸笔,讨论对策。

  “现在是上午9点,我们要在今天之内到达上海。商务舱商务座都不考虑了,怎么便宜怎么来吧,至少需要1000元。”

  其实,综艺节目里时常会设置这种不给钱让艺人去做些什么的环节,已经算不上新鲜了。

  但别的节目多半是不给钱让嘉宾去超市买东西,艺人们一般都会选择刷脸卖萌、替老板招揽顾客或是干活抵债的方法,由于涉及金额一般不大,店老板通常都愿意配合。

  可是这回是让他们身无分文从北京折腾到上海,这难度就太大了,一来金额不算小,二来公共交通设施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他们不可能靠刷脸卖萌就让工作人员放他们进站。

  这可怎么办呢……面对这样一个难题,两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么么!

  ☆、街头卖艺

  冬日的早晨, 凛冽的北风在耳边鼓噪, 散落在马路牙子上的落叶被卷起一个旋儿, 簌簌飘到脚边。

  风声是呼啸的,人心是拔凉拔凉的。

  袁鹿茴和方时珩坐在露天奶茶店, 相对无言, 执手凝噎, 在沉默良久之后,默默拉起脖子上的围巾捂住脸。

  分组导演好奇地问:“怎么, 你们是想到怎么做了?”

  “嗯。”围巾把一张小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袁鹿茴瓮声瓮气地回答, “我们打算去抢银行。”

  摄影大哥:“……”

  场记姐姐:“……”

  导演伸出尔康手颤抖着阻拦:“那个, 我觉得仔细想想的话办法还是有很多的,不如, 你们再考虑考虑?”

  “那导演, 您能给点提示或者帮助吗?”方时珩趁机追问。

  抢银行是不可能抢银行的,他们只是觉得需要故意吓唬吓唬人, 看能不能逼出节目组手里隐藏的底牌之类的。

  导演假装为难地扭扭捏捏半天,露出一个老狐狸的微笑——底牌现在是不可能给你们看的,一切还得靠你们自己先努力。

  看来指望节目组是指望不上了……

  袁鹿茴叹口气,振作起来, 开始思考对策:“我目前有两个想法, 都是常规操作,一是帮人干活,挣到票钱, 二是以物易物,直接换车票。”

  “第二条比较不现实,可以放弃。”方时珩接着她的想法分析,“以物易物的话,我们身上首先要能有用来交换的东西,并且从低价值的东西一步一步换到高价值,每一个步骤还需要刚好找到愿意交换的人。”

  “我们首先就没有可以拿出来换的东西,而且时间还有限,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度不高。”

  袁鹿茴表示认可:“嗯。那么就第一种方法,打工挣票钱?我们现在立刻出发找找有什么可以做的事吧?”

  方时珩挽住她的手,示意她等一等,沉吟一下,提出了第三种方式:“你有没有考虑过……街头……呃,街头卖艺……”

  “……”袁鹿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街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