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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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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和孟初阳看完电影、吃过中饭、逛完街回孟家,孟家静悄悄的,李元淑陪池叶去上插花课了。

  孟初阳鬼灵精地给孟晚霁比了比楼上书房的位置,示意她孟士培应该在家呢。

  孟晚霁把她有些不礼貌的指头压下,淡淡莞尔:那我先去和爸爸打个招呼。

  嗯。孟初阳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孟晚霁上楼。

  书房门开着,孟士培坐在书桌前正忙着处理公务的模样,听到脚步声侧过头来。

  孟晚霁抬起要敲门的手顿住,长睫微颤,扬唇问候:爸爸,我回来了。

  孟士培注视她两秒,不笑时稍显严肃的神色散去,露出了些孟晚霁熟悉的慈爱。进来,坐。

  他摘下眼镜,起身去到茶几旁的沙发上。

  孟晚霁依言跨入,坐在他的侧对面。

  一切仿佛都和她出柜前一样,他关心她近期的工作生活如何,她关心他和李元淑最近的身体健康,话题蔓延,孟士培表示池叶最近交了个男朋友,是李元淑朋友牵线的,看起来还可以。

  孟晚霁难免多关心两句。

  孟士培给她添了杯茶,话锋一转,忽然关心:你们呢?最近还好吗?

  孟晚霁被问得措手不及,怔了下才回答:还好。

  她不知道孟士培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是默许了吗?分不清是还心存不该有的不舍,又或是不愿意让孟士培觉得这样的恋情就是跟过家家一样没个定性,她撒谎了。

  孟士培没有怀疑的样子,只是问:她恢复得还好吗?你今天怎么会有时间回来?

  孟晚霁迟疑:嗯?

  孟士培把上次没挑明的话挑明了:除夕那天的监控我看了,放心不下,找人确认她身份了。前几天,学校把她资料发给我了,看到她入职体检报告提醒肺有点问题了。她这周也请病假了,不是去做手术吗?

  孟晚霁如遭雷击,瞠目结舌,脑袋有好几秒的空白,解读不出来孟士培这番话里的意思。

  可躯体的反应远比思维更及时,她心跳已经乱了,处在初夏中,却像被裹进了冬日里。

  啊,是,但还没安排上。她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孟士培觉得她神情不太对,担心:术前检查不好?

  不是。孟晚霁艰难地圆谎。

  孟士培表示:要真的有需要你给我打电话,医院那边多少也有人卖我面子。他其实依旧不太赞同这样的爱情。但他知道自己女儿是怎样坚定郑重的人,她既然能为对方做到现在这步,可想而知对方对她有多重要。那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最难过的还是他女儿。

  他看不得。

  好,谢谢爸爸。孟晚霁心不在焉。

  她若无其事、心神不宁地在书房又陪孟士培聊了一会儿,终是难安,找了借口先回房。

  她手脚发软地扶着椅背坐下,越想孟士培的话,越想前天晚上盛槿书离开时的神情越惶然,整个人像失重,晕眩感一阵一阵,脑子除了槿书是不是出事了这个念头,根本顾虑不了其他。

  她摸出手机,分手后第一次给盛槿书发短信:收拾宿舍,发现一袋开封了的猫粮,要给庭华姐送过去吗?

  她试探。

  盛槿书很久都没有回她。

  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她几乎一直都是秒回她短信的。即便手边有事,她也会先回她告诉她有事,稍后再回。

  她直接给盛槿书打电话了。

  手机响起的是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孟晚霁不安的情绪到达顶峰。

  她翻通讯录要给沈庭华打电话,手指慌张到都有些打滑。

  漫长的等待音过去,就在孟晚霁以为沈庭华不会接电话了,沈庭华终于接起了电话。

  小孟?她温润平静的声音传来。

  孟晚霁的心稍稍落地,随即又再次高悬。

  庭华姐,槿书呢?她开门见山。

  沈庭华装疑惑:啊?语气不自然。

  孟晚霁太阳穴突突跳,套她话:她恢复得还好吗?

  沈庭华猝不及防,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该不该坦白。

  孟晚霁在她的沉默中瞬间得到答案,如坠冰窟:庭华姐,我都知道了!

  她装模作样,追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喉咙干涩得发疼。

  沈庭华以为她真的知道了,只得坦白:她没事了,术中病理说是原位癌,切掉就没事了。

  孟晚霁听见癌这个字就觉得血一下子全冲到了脑上,眼前发黑,喉咙一下子发不出声。

  沈庭华怕她担心,强调:真的没事的,连化疗都不用做,出院了就好了。她帮盛槿书解释,试图帮她挽回一点:她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孟晚霁眨眼,泪水打湿她的眼睫。她说:我现在一样担心。

  她作为她恋人这么长时间,她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告诉她的,没什么不告诉她呢?是没有必要,还是不相信她可以一起承担?

  她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沈庭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解释的话、请求谅解的话,应该由盛槿书自己来说的,她没资格我也不应该。她试探性地问:小槿一会儿就从监护室下来了,我们在市第一医院住院部五号楼403,你要来看看她吗?

  孟晚霁仰起头,擦掉眼泪,应:不了。

  麻烦庭华姐你多费心了。

  她冷漠地挂掉电话。

  门外孟初阳在敲门,姐,我能进来吗?

  孟晚霁呆坐桌前,哑声应:初阳,我有点事,你一会儿再来可以吗?

  孟初阳不明所以,但也乖巧地应好,不再打扰。

  孟晚霁的泪根本止不住,心情也根本没办法平复。她试图说服自己沈庭华说没事了,她是医生,说没事就一定是真的没事的;她和盛槿书已经分手了,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了。

  可是做不到。

  她根本做不到。

  她打开搜索引擎搜索肺部原位癌的相关讯息,越搜越焦躁,就算所有的资料都显示确实几乎没有影响,她还是不能安心。

  伤口怎么样?她真的还好吗?她那么娇气的人。

  拳头握了又松,她抓起手机,最后还是霍然起身,打开门借了孟初阳的车,拒绝她的同行,自己独自驱车前往市第一医院。

  从没觉得医院消毒水的气息这样刺鼻,也从没觉得电梯的下落这样迟缓。轿厢从八楼走到六楼居然走了十几秒,下到一楼不知道要等多久,孟晚霁等不及,张望到楼梯的入口,快步从侧边的楼梯往上疾跑。

  气喘吁吁,她从四楼的楼梯门跨出,一眼就撞见对面走道上刚从电梯里被推出来,穿着病号服、抱着氧气袋、坐着轮椅的盛槿书。

  她比她迟一秒看见她,带笑的神情顿时僵住,脸色苍白。

  孟晚霁视野一瞬间模糊,胸口沉得像无法进气。她停顿两秒,转身就走。

  小霁盛槿书撑着轮椅就要站起来追。

  沈庭华大惊:你干嘛!别乱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