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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着半醉的孟初阳往外走,路过卡座区,快到门口时,初阳忽然指着一处嘟囔:姐,那是不是盛姐姐啊?

  孟晚霁心跳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见的便是盛槿书前倾着身子,一手压在沙发椅背上,一手撩起一侧散落的长卷发,注视着身下的女人,低头似要落吻。

  彩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她微扬的红唇,一如那天吻她时润泽诱人。

  耳边乐声震天,孟晚霁的心却在顷刻间静了下来。

  好像也不是太失望,甚至有种问题有了答案,心归了地的麻木感。

  没应孟初阳是不是这个问题,她转开头,淡淡说:走吧。

  第25章

  深夜十一点,万籁俱静,出租车在孟家别墅大门前停下,孟晚霁轻轻推了推靠在她肩头已经半睡了的孟初阳:初阳,到了。

  孟初阳晃晃脑袋,揉了揉眼,哦一声准备下车。手扣到车门内拉手,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忽然清醒,反应到什么,她回过头看孟晚霁。

  孟晚霁侧着身目送她:怎么了?

  孟初阳噘嘴:姐你不进去吗?

  孟晚霁淡淡地笑:我回宿舍还有点事。

  妈妈没等回初阳不会放心睡的,她担心池叶也跟着还没睡,乍然看见她和初阳一起亲密地回来,心里会不好受。

  孟初阳哪里肯信,倔强地盯着她,泪水渐渐在眼里打转。

  孟晚霁意外。她迟疑地伸手摸她的头: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初阳一直不是爱哭的性格。

  孟初阳后脑勺贴着她的手,豆大的泪滚了下来,觉得狼狈,又转开脸胡乱抹了一下。她不看孟晚霁,手抓着车门内拉手,哽了好几秒,央求:姐,别这样好不好?

  你别让好不好?

  该属于你的,一分一毫都不要让好不好?

  孟晚霁悬在半空中的手无意识地落下,搭在孟初阳的肩头。她突然知道孟初阳今晚为什么在外面喝闷酒了。她一定也是知道李元淑和孟士培争执,希望池叶进宁外,以后接手宁外的事了。

  她眼眸柔了些,没应好也没应不好,只是放轻了声安抚:别哭了,明天眼睛要肿了。

  孟初阳羞恼:姐!

  孟晚霁避重就轻:耽误师傅好长时间了,快进去吧,早点休息。

  出租车师傅尴尬地咳了声。

  孟初阳没有办法。半晌,她拉长着嘴,又擦了一下眼泪,转身飞快地抱了一下孟晚霁,推开门下车。

  到了给我发短信。她叮嘱。

  孟晚霁对她点头,目送着她走进孟家大门。

  大门开启又关上,孟初阳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孟晚霁让司机调头回宁外,闭上眼,情绪慢慢沉了下去。

  十一点半,她回到宿舍,宿舍里没有一丝动静,路灯从落地窗里投射进些许光亮,笼罩在盛槿书无人穿起的拖鞋上。

  孟晚霁顺着光亮望向阳台外的天空。

  她长居的都市,天空暗沉沉的,残月半遮半掩于云后,星星几乎藏起了所有的踪迹。

  孟晚霁心底一片清明。

  *

  周日清晨六点钟,闹钟响过第三遍,盛槿书眷恋地蹭蹭枕头,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起,换了运动服,照常去卫生间洗漱等孟晚霁。

  反常地,她洗漱完了孟晚霁还没有起床。

  她连了耳机,坐在客厅一边听晨间新闻一边等孟晚霁。

  六点半了,孟晚霁的房门依旧没有动静。盛槿书去玄关看过她的拖鞋,确定她在宿舍,猜测她应该是睡过头了。

  难得能见她放纵自己睡一次懒觉,也不是什么坏事,她便没有敲门,只靠着沙发微眯着眼补觉。

  七点钟,日上三竿了,盛槿书看着孟晚霁的房门想,今天的晨跑应该是没戏了。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去厨房煎三明治、煮咖啡。

  不知道孟晚霁喜不喜欢喝咖啡,同住这么久,她还没有让她尝过她的咖啡豆。

  三明治做好,咖啡刚拉好一朵堪称完美的花,她终于听见套房里响起一声咔哒的开门声。

  转过身,就看见孟晚霁穿着衬衫,外套一件浅色风衣,端庄整齐地出来了。

  盛槿书靠在流理台,勾唇打趣:小孟老师今天迟到了哦。

  孟晚霁遥遥望着她,淡淡嗯了声,说:下次不用等我。

  盛槿书应:偶尔休息一天也不错。

  孟晚霁重复:不用。顿了顿,她说:以后都不用等了。

  盛槿书微怔。她看着孟晚霁不似往常,一如初见冷淡的模样,后知后觉这是一场刻意的迟到。

  为什么?她笑淡了下去。

  孟晚霁说:我们不同路。

  盛槿书蹙眉:什么意思?

  孟晚霁喉咙动了动,望着她,一字一字说分明了:我们不是同路人。

  这次,盛槿书听懂了。

  这是她最后的答案吗?

  她伸手去摸流理台上的咖啡,端不平稳,溢出了一点。她很慢地抿了一口,抬眸重新露出笑意,应她:好,知道了。

  孟晚霁在她的答应声中,忽然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彻底落地了。痛意来得突然又凶猛,像昨日迟来的,又像此刻新生的。

  她颤了颤睫,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

  盛槿书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的早餐,吃完觉得不够,把另一份也吃掉了,最后撑得回房吃掉了一整板的消食片。

  *

  周一大课间,升国旗,盛槿书没有特意再等孟晚霁;周二有共同下课时间的中午,两人不凑巧一起回到了办公室,碰到了平日里会一起吃饭的柴梦老师,被自然地邀请一起去食堂。

  暧昧不成,体面还在。当着第三人的面,两人都无意把冷了的关系摆到明面上,若无其事地答应了。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柴梦觉得她们俩怪怪,但想问又不敢问,只识趣地想,下次不叫了。

  周三晚上晚督修,下课了,盛槿书收拾了讲台上没批改完的练习册回办公室,课代表邬聆主动地上前,帮她分担走了一半。

  两人并着肩往办公室走,邬聆左瞅瞅,右瞅瞅,一路东张西望。

  盛槿书逗她:找什么呢?

  邬聆心思浅,直白说:孟老师今天不等你啊。

  盛槿书猝不及防被揭了伤疤,笑意淡了一瞬,随即状若自然地应:孟老师干嘛要等我?

  邬聆小声:上周她不是都等你的嘛。小孩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有什么说什么,她八卦:我们宿舍人都猜你们吵架了。老师,你们怎么了嘛?

  盛槿书又心塞又好笑。这些小孩子,一天天精力不放在学习上,琢磨其他的倒是很上心。

  她应:没怎么,就是孟老师最近有事,等我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