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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2)


  李持酒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窄弱的肩头微微颤抖,一边还抬手拭泪。

  他不是那种喜欢怜香惜玉的男人,更没有心思去跟女人推心置腹,顿时皱了眉。

  “是你多心了,”李持酒忍着不快,“我没有那个意思。”

  东淑背对着他,听出他语气中的那点不悦,她嘴角一动,却又低低道:“可侯爷明明就那么说了,我不过是因为洗了澡身上热才那样的,怎么污蔑我、我……”

  她说到这里,哽咽之声提高了几分,索性抬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持酒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又哭了。”他的恼怒已经从心里泛了出来,明晃晃地发展到脸上。

  不料话音未落,东淑便又咳嗽了起来,边咳边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我不是故意、咳……故意惹侯爷不快的。”

  她当然是故意的。

  像是有了效果,身后似有脚步声。

  东淑一边装哭,一边留心听着,暗暗盼望李持酒一怒而去。

  却听李持酒道:“并没有怪你,时候不早了,明日我还要去吏部报到,睡吧。”

  语气波澜不惊的,没有恼怒,可也没有别的意思。

  这就尴尬了。

  躺在榻上的时候,东淑没有闻到那刺鼻的香料气息。

  原来李持酒也洗过了澡,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类似薄荷叶的气息,却没有那么浓烈,嗅着有种微微冷冽的干净。

  东淑不敢动,幸而李持酒也没有动。

  可东淑仍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热力,阵阵侵袭,好像要把她烤晕了,哪里睡得着。

  对于李持酒而言,却也无奈之极。

  这是小侯爷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人在榻上,却什么也没干。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是热火朝天,春意盎然的情形。

  突然面对这种平静如水的场面,竟有些不适应。

  终于,李持酒道:“母亲说你最近不大亲自下厨了,你身子不是好些了吗?”

  东淑不吭声,坚韧不拔的装睡。

  李持酒瞥了她一眼:“我想吃汽锅鸡,过桥米线,红烧鸡枞,香茅烤鱼……”

  东淑虽仍闭着双眼,嘴角却忍不住动了动。。

  李持酒哼了声:“别装了,知道你没睡着,你能不能做?”

  那几个名词儿,东淑吃倒是吃过,若是做么,好像是太为难了她。

  可偏偏给李持酒看破她没有睡,也不能不回答。

  只好垂着眼皮,规规矩矩的小声说道:“这些菜,侯爷去找一家云南饭馆,也是容易的。”

  李持酒久久不语。

  东淑强打精神:“怎么了,侯爷不高兴了?”

  李持酒道:“没什么,想必是你真不舒服,这若是之前,你自然二话不说亲手给我做。”

  东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感觉帐子里的气氛逐渐紧张,她终于妥协:“汽锅倒是现成带了回来,米线先前也拿了些回来,也是容易的,鸡枞没有鲜的,侯爷若是肯吃那干的,明儿泡发了做。后面那个却难得,这里哪里找香茅去……以后再慢慢寻吧。”

  李持酒听她娓娓说了这些,才笑了声:“好吧。”

  大概是注意力转移到吃的上头去了,那种煎熬的感觉才慢慢退了。

  从这时候开始他终于消停下来,东淑感觉他并有再做点别的的意图,由此放松下来,倒也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想:李持酒倒也不是很难应付,毕竟年纪小,年少气盛的,城府应该没那么深……

  恍惚中东淑竟忘了,若是按照江雪的年纪,江雪却比李持酒小半岁。

  但在她跟小侯爷的相处中,总是时时刻刻地觉着这人比自己小。

  这种无意识的想法,甚至连她自己都还没察觉。

  听到东淑鼻息沉稳,李持酒就知道她睡着了。

  小侯爷一时却没有睡意。

  他是个至阳至热的体质,又正当年纪,每次胡闹一阵子,才稍微会有些许倦意,如今满身的精力无处宣泄,强逼自己闭着眼睛,却仍是毫无睡意。

  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很想不管不顾地就摁住了行事,可心里却有一道无形的坎儿。

  她的身体弱是一个原因,但还有另一个原因。

  终于,李持酒忍无可忍,他稍微放轻了动作起身,想要去妾室屋里。

  才下地,身后的人仿佛察觉什么,猛地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