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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2 / 2)


  “你这么快?”

  乔寺觉得,周子妍吃东西,而且这个时间点,起码要待一个小时半才能回来,结果她只用了半个小时。

  闻言,正在关门的周子妍抬起手,“我带回来了,馋死你。”

  “医生说你还不能吃东西,所以你就看着我吃吧。”

  说着,周子妍把东西放在椅子上,脱掉外套打开手机准备吃饭,没一会儿满屋子都是那股饭香,躺在床上的乔寺开始怀疑她这是在报复自己。

  吃完饭,把房间收拾好,周子妍开着窗子透了会气,坐在床边甩着两条小腿,看着在床上看书的乔寺。

  “麻药的劲儿过去了,现在是不是很疼?”

  “是有些疼,你能让医生再给我打一针麻醉剂吗?”

  “不行,医院不是我家开的,而且麻醉剂也不能乱用,你再忍一忍吧,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闻言,乔寺合上书,定定的看着她,脸上很平静,只是面色依旧惨白。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我是认真的问。”

  刚才乔妈妈也说想留下来,因为这是乔寺第一次住院,因为开刀住院,但那也被乔寺劝走了,当然可能是因为想把空间留给周子妍,乔妈妈才主动离开,但乔寺真的想知道周子妍为什么非要留下来。

  “医生说你是作息、饮食不规律再加上压力大,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肯定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但我还是觉得愧疚,说不出来的愧疚。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住院,还是我送你来的医院,放心不下。”

  虽然乔寺一直强调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不是她的原因,但周子妍还是会忍不住怪自己,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她完全控制不住。

  “只有愧疚吗?”

  看着乔寺微微皱起的眉心,周子妍搞不懂他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还应该有点别的感觉?

  “不然呢,你觉得还该有点什么?”

  闻言,乔寺的眉心舒展开,眼角耷拉下去,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看着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周子妍撇撇嘴什么都没说,除了愧疚当然也有心疼,可那份心疼她说不出口。

  之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乔寺的伤口一直在疼,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继续自取其辱,周子妍是有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约半个小时后,周子妍率先沉不住气,她的耐心一向不如他,尤其是现在这种低气压环境下,她坐起来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抱着书走到乔寺的床边,估摸着位置坐下去。

  “我有话对你说。”

  听了这话,已经假装自己在看书长达半个小时的乔寺,故作镇定的合上手里的书,抬头平静的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说吧,什么事?”

  第42章

  “你说, 你是不是一直有意无意的左右我的想法和思维?我感觉我做得绝大多数选择,都和你有关系。”

  这话真的让乔寺一头雾水,甚至不知道是从何而来,“能不能把你的话变得通俗易懂一些,可能是刚做完手术, 身体机能影响了大脑的思考能力,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坐在床边抱着书的周子妍,盯着乔寺看了半分钟,确定他不是在和自己装糊涂, 心里有些诧异, 毕竟连时宜都懂了她的意思, 为什么乔寺偏偏就是不懂呢。

  “呃,说得不好听、或者是严重点, 我感觉你在操控我的人生。你和我爸妈那种强硬的状态不一样,你不会直接要求我怎么去选择, 而是旁敲侧击的改变我的想法。”

  乔寺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一时间感觉自己被扣了很大的一口锅, 心里甚至有些委屈。

  “有没有具体的理由和例子,你这样突然提起这事,我完全没有头绪。”

  虽然感觉每件事和他都有关系, 但真的要找个例子的话, 依然需要一些时间, 周子妍歪着脑袋回忆过去的事, 慢慢的终于想到了一些。

  “当初, 我爸妈想送我去学芭蕾,我当时觉得没意思,你说女孩子不一定要学跳舞,还可以学乐器,于是带我去打了一天鼓,第二天我的两条胳膊像是灌铅一样,疼得抬不起来。”

  “之后我就觉得学乐器特别难,接着你又告诉我时宜打算学芭蕾,以为只能二选一的我,当然会选芭蕾。只不过,后来我和时宜都没坚持住,可你确实改变了我的想法,做到了我爸妈没做到的事。”

  周子妍小的时候在家里的地位可比现在高,因为女孩儿再加上身体弱,爸妈会格外顺从她。如果她不想去学芭蕾,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父母就会打消那个念头。而乔寺用他自己的方式影响了她的选择。

  “这种例子我记得还不少,你每次都是这样给我布一盘棋,让我自己钻进陷阱里。”

  也许乔寺是站在一个好的出发点,以过来人的姿态帮她做决定,但是她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有能力去分辨善恶是非和对错,不是小时候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笨丫头,而他还在用小时候那一套对她,周子妍自己也一直没发现。

  周子妍没发现,乔寺自己同样没发现,从小他就带着周子妍到处跑,习惯了又当哥哥、又当爹的生活,他在做这些事之前,自己都没察觉到是在变相控制她的想法。

  “你给我点时间,我得好好想一想。”

  于是,周子妍又抱着书回自己那边,给乔寺时间慢慢想,这一次他也是这样,永远不主动说他的目的,而是让其他人来逼她就范,老实说这种模式真的让周子妍有些崩溃。

  如果想复婚,他就应该直接告诉她,而不是一面当着几个朋友的面和她达成一致,又背着她和她妈妈说那种话,让她妈妈来逼她。婚姻的事应该两个人互相商量、一起拿主意。

  这一次,周子妍如果继续因为母亲的威胁而被迫低头,那她感觉自己和上一次结婚也没什么两样,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嫁了人,将来肯定也不懂怎么经营婚姻,完完全全就是傻子。

  晚上,待在陌生的环境里,周子妍难得失眠,隔壁床上的人一直没有动静,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她侧身躺在小床上,枕着胳膊看着对面床上的不规则的隆起。

  房间很安静,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挥之不去,床上的乔寺起身没有睡,腹部的刀伤不允许他随意转身,只能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乔寺知道周子妍也没睡,她翻身的动作很大、呼吸声很不均匀,可他却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回忆这二十多年相处的日常,乔寺发现自己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变相左右她的选择,虽然那些选择对周子妍来说有益无害,对他来说也是如此。他不喜欢看她哭,就会想办法让她笑着接受自己的想法,说得严重些确实有洗脑的嫌疑。

  两个失眠的人,一直睁着眼到实在是撑不住了才合眼,第二天如果不是护士进来,两个人大概会一直睡到中午。

  白天,大家都抽了时间来看他这个病号,周子妍无精打采的坐在窗边,失眠到半夜就是这个下场,一整天都没精神,而且她和乔寺之间的问题也没得到解决。

  “你回去休息吧,是不是医院的床不适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