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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2 / 2)


  我道:“你放心,她正安然住在公主府内,暂时未有动静。不过武姑娘,恕我直言,那风离诡计多端,且在暗处不动声色,即便找上门去,只怕也问不出半点他的消息,若想引蛇出洞,为今只有一计。”

  武娉婷凝住眼,“公主请说。”

  我起身,走近她一些:“请君入瓮。”

  窗外孤月寒鸦,我将我的计策和盘托出。武娉婷听完后很久没有说话,可即便再艰难,她终究还是做出了抉择:“好。”

  我深深盯着她,“也许会死。”

  她淡淡的笑了笑。

  “公主可曾体会过绝望?当老天将所有一切慢慢夺走,你却无能为力时,便会明白,未知生时痛,何惧死后苦。”

  这种反问比拟句听得我寒毛莫名其妙的竖起。

  一点残月入屋。

  我瞧着天色更浓,想着今日也只能到此为止。

  临走前想起一事,遂问她:“你可知君锦之藏起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能让风离如此紧张,令你爹到死也不肯透露?”

  武娉婷飘飘然道:“谁知道呢?但他既为前朝皇族,所藏之物应当不容小觑。”

  我的心漏跳一拍,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你、你说谁是前朝皇族?”

  她见我手抖的脸扇柄都握不稳,颇有些困惑不解,“怎么,公主莫非不知君锦之乃是前朝瑞王么?”

  烛火啪嗒一声响。

  多日以来,萦绕在心中的迷雾忽然被剥开,我倏尔抬眼,自武娉婷的眼中望见了惊慌失措的自己。

  君锦之是前朝瑞王,宋郎生是前朝瑞王之子。

  如果是这样。

  当真是这样。

  父皇害死的不仅仅是宋郎生一家,更是赶尽杀绝毁了他的所有。

  于君锦之而言,所谓的谋逆,从来只是想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么,我与驸马之间隔着的,远不止是家恨。

  更有国仇。

  ——————————————————————第二更,前更也修——————————————————————————————

  “公主?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大抵是我出神的太久,武娉婷亦然不安,我摇了摇头,再也无心作别,就这般步出厢房。

  我曾问过宋郎生,仇报了么?那时他回答:算报了。

  我不明所以。

  何谓才算报了仇?

  他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世?

  若知,是怀着何种心做这个驸马,何种情承认自己喜欢上我?

  若不知,若是始终不知……那么在揭穿真相之时,又会如何抉择?

  猛地想起那晚,他对我说:“我只是有些害怕,又要有什么人什么事让我们分开。”

  当时,我想掏着心窝回他一句我也是。

  正因我们惧怕离开彼此,才会隐瞒彼此。

  然则,记忆总会有复原的一天,真相亦会有水落石出。

  何苦要等到山穷水尽之时,让上苍决定我们何去何从?

  聂然见我下了楼,紧步跟上前来,道:“谈好了?”

  我呆呆看着聂然,脑中瞬时划过不少事,顿了顿,方微微点头,想说就此别过,改日再叙。但刚踩出一步,视线竟莫名糊了糊,一阵眩晕让我险些站不住脚。

  聂然眼明手快扶定我,问:“公主可感有恙?”

  我勉力定神揉了揉眼,“无恙,近来偶尔如此,应是身子骨没养好。”

  聂然不由分说的将我搀上马车,坚持送我回府,我咂了咂嘴,没好推拒。

  待到了公主府前,刚跃下马车,聂然便没头没脑地道:“若公主不介怀,这支箫,我想收下。”

  我回首,他的容色在灯下有着淡淡的暖意,不知从何时起,他好像与初时那冰冷的聂然已有所不同。

  方才我在邀月楼彷徨不知何处时,正因看到了他,想起了与煦方的过往,才拨开了心底的云雾——

  倘若那时的和风能以更勇敢的方式同煦方一起面对,而非被动的躲在客栈等待,那么最坏也不至在形同陌路前连一句道别也无。

  今时不该重蹈覆辙。

  哪怕宋郎生真是前朝皇族,哪怕阻挠在我们之间的是无可磨灭的千愁万怨,至少也应他瞭解真相,瞭解我的心。

  我对聂然说了声好,回过身去找驸马。

  可踏入府邸,柳伯见着我便火急火燎地跺脚道:“哎哟我的公主殿下,您究竟上哪儿去了,驸马爷可找了您大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