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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节(1 / 2)





  她笑了笑,垂下眼皮,却有泪珠从眼中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李尚书忙道:“好好的怎么掉泪呢?”

  阑珊忙掏出帕子拭泪,又道:“抱歉失礼了、我只是……是太高兴了。”

  李尚书笑看了杨时毅一眼,便道:“原来是喜极而泣。不过,小舒,你可不能只是默默地,难道就白替他们工部干成了这样一件大事不成?”

  阑珊不懂这话:“这?”

  李尚书道:“这件事若非你插手,决异司头一件案子自然地无疾而终了,他杨大人脸上又哪里能过得去?如今这样皆大欢喜的,必要杨大人给你些奖赏才是。”

  阑珊这才明白,当下忙道:“这个自然是不敢的。一来杨大人先前帮过我的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敢奢求别的。另外,这才起了头,兴许只是巧合,我却不敢觍颜邀功。”

  “看看,做了大事,却丝毫的不居功自傲,依旧如此谦和。”李尚书啧啧了两声,对杨时毅道:“后悔了吧?”

  杨时毅道:“你说话没头没脑,又后悔什么?”

  李尚书说道:“这么能干的孩子,不紧紧地抓住了让她留在你工部里做牛做马,鞠躬尽瘁,却放跑了她,以后若还遇到棘手的疑难,看你找谁去。”

  杨时毅轻声一笑,转头看向阑珊。

  阑珊对李尚书的观感极好,又听他话语风趣,只是未免捧得自己太高了,当下笑道:“我不过是萤火之光。自然做不到事事都能,但如果杨大人有什么吩咐差事,我自然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最后八个字说完,杨时毅忍不住皱了眉头:“怎么我会让你去赴汤蹈火吗?”

  阑珊脸上一红:“是我失言了。”

  李尚书笑道:“你别理他,他心里乐着呢!白得了一个能干活又不领薪俸的人……我怎么就遇不着呢?只是我劝小舒你别这么早就慷慨激昂地立下这些誓言,他这个人是喜欢秋后翻账的。”

  阑珊还未言语,杨时毅瞅着李尚书淡淡地说道:“你提秋后翻账,我突然想起来,你曾经答应我,年后就把之前南省秋汛那一项银子拨过来,可别忘了。”

  李尚书目瞪口呆。

  阑珊听他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不由笑了。

  此刻李墉从外头来:“饭菜准备妥当,只等大人示下。”

  杨时毅看阑珊,阑珊会意,忙道:“只随大人的意思。”

  杨时毅才道:“天寒地冻的,别到外头,就在这屋子里。”又问李尚书:“你可要喝酒吗?”

  李尚书道:“不敢,你杨大人的酒不是好喝的,回头别又跟我算计银子。”

  不多会儿饭菜传了上来,就在那张圆的紫檀木桌上摆放了,李尚书道:“早听说你这里的厨子是特从北州请来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了,我倒要尝尝看。”

  阑珊起初以为是他们两个要吃,正要回避,杨时毅道:“李尚书不是外人,一起坐了吧。”

  阑珊一怔,再三谦让,李尚书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引到桌边:“坐了吧,难道我连跟你同桌吃饭的福气都没有吗?”

  话说到这地步,阑珊自然不敢再推辞了。

  李尚书又瞧着面前菜色,笑道:“宫保虾球,花胶瑶柱,这是什么?”

  李墉从旁笑说道:“大人,这是竹荪芙蓉汤,这是海参虫草炖的白鹅,这是鱼圆,用黑鱼的肉做的,没有腥味是最好的。这一道是菜心凉拌的海蜇头,加了香醋。”

  李尚书道:“果然都是好东西,是我沾了小舒的光呢。”

  阑珊看着桌上的菜品,多是滋阴补气之物,不由看向杨时毅。却见他对李尚书道:“李大人家里也不缺这些,怎么跟从没尝过一样。”

  李尚书笑道:“我家里的自然是有,但比不过杨大人这里的香甜。”

  “对李大人而言,只要不花钱的自然都是香甜可口的。”

  李尚书指着他道:“知我者,首辅大人也。”两人不禁一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给李尚书插科打诨的弄的心情也放松了,又或者感觉到杨时毅的真心关切,这一顿饭阑珊吃的十分甘美。

  吃了饭后,李尚书又问阑珊鄱阳湖有关的事情,以及江为功为什么会漂流水上那么久还会生还,简直要把阑珊当作无所不知了。

  关于江为功奇迹生还的事情,其实阑珊跟江为功本人也研究过,得出的结论却让江为功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两个分析,江为功阴差阳错给那巨鱼拍出漩涡后,入了独信江的支流,他当时晕厥过去,自然不能挣扎呼吸,也不至于吞咽许多河水下去,所以身体反而会很快地浮出水面。

  加上他长的又有些胖,无形之中就如同一个气囊似的飘在水上,所以才有惊无险地飘到了信河。

  江为功宁肯相信自己是给神明庇佑,也不要承认自己是因为“胖”。

  李尚书听后,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我早听说这江为功是个胖子,没想到胖有胖的好处,倒是因祸得福呢!也注定了他是这鄱阳湖灾劫的克星,这才有惊无险地又爬了回去,等到你从天而降。”

  杨时毅起初还听他跟阑珊说话,听到这里便起身往外去了。

  阑珊看了眼,担心杨时毅有事情不能耽搁,才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李尚书也看了一眼杨时毅,忽然问道:“小舒啊,你才回京,怎么就要走呢?”

  阑珊一怔,想了想只好说道:“其实我原本也不是京城人士,如今又是这个……这个身份,京城对我而言已经不是宜居之地了。”

  李尚书道:“有杨大人看着你,你怕什么?”

  阑珊道:“我自然知道杨大人的关护之意,但我又怎么能连累他呢。”

  “连累?”李尚书皱皱眉:“你是怕皇上因此降罪,还是怕御史因而弹劾?”

  当初皇帝赦免了阑珊的欺君之罪,民间对此自然是重口纷纭,褒贬各有,朝堂上倒也起过一阵汹涌波涛。

  无非是御史趁机弹劾杨时毅,说他认人不清,颠倒官体,很该自请其罪等等。

  但不等杨时毅开口,便有持不同意见的言官出面,将阑珊为官后所做所行一一陈述,把那人驳斥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