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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瞥见魏悯拿着信发愣,她对面的同窗不由得用手碰了碰她,压低声音挑眉问她,“有什么好事?让你发愣时都带着笑。”

  她这话问出时,魏悯就回神了,同时余光瞥见本来倚在床头看书的那两人,虽没扭头,却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魏悯敛下嘴角不自觉露出的笑意,将信折了几折收进怀里,起身出门前回她两个字,“好事。”

  那同窗来了兴趣,想拉住魏悯问问是什么好事,可魏悯并没给她这个机会就抬脚出去了。

  魏悯知道屋里的人因她成绩好,心里对自己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芥蒂嫉妒,明面上不显,但私底下却跟她较着真。她若是没放下书休息,其余三人不管多困,都不肯先睡。

  如今见她脸上露出笑意,又听她说是好事,那三人恐怕连书都看不下去,自己一走,就会猜测是什么好事。

  魏悯没兴趣把自己的事说给她们听,抬脚出门后,便直接去了夫子们居住的房舍。

  夫子们不同于学生,她们一人一个小院落,可将家人接来同住。

  魏悯要回家,自然需要找夫子告假。

  卫夫子今年四十来岁,膝下仅有一子,去年刚嫁人,现如今同夫郎两人住在小院里。平日里无事她就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所以刚一进门,魏悯就见她在给一个空花盆翻土。

  “夫子。”魏悯抬手敲了敲门。

  卫夫子抬头看见来的人是她,手下动作未停,笑着说道:“我这盆土马上就翻完了,你先坐那竹椅上等我一会儿。”

  卫夫子很喜欢魏悯这孩子,曾经想过把儿子许给她,不过被夫郎拦住了,但这依旧不妨碍她欣赏魏悯。

  魏悯今个不是来请教学问的,所以没坐在一旁等卫夫子忙完,而是直接说出来的目的,“夫子,我想跟您告假五天。”

  卫夫子闻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手里也不忙活了,而是直起腰,关心的看向魏悯,担忧的问道:“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悯勤奋好学,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她是万万不会请这么些天的假。

  魏悯摇摇头,“是家里给我说了门亲,让我回去。”到底年龄还轻,魏悯在关心自己的长辈面前提起这事,脸皮还是有些薄。

  卫夫子见她红了耳朵,不由得笑了,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土,说道:“这是好事,好事,自然是许你回去。”

  说着让魏悯先等一下,自己回了屋,没一会儿便又出来了,只是手上提着一个篮子,上面用红布盖着,但隐约能看出来里面是鸡蛋。

  “夫子也没别的能给你的,你师兄前几日回来看我,送了两篮子鸡蛋,今日给你一篮子,算是夫子的心意了,你可不能嫌少。”

  说着卫夫子把鸡蛋往魏悯手里塞。

  这东西魏悯自然不能收。

  卫夫子见她跟自己见外,不由得沉下脸,最后魏悯没有办法,只能接下鸡蛋。垂眸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篮子,半响儿都没说出话。

  这鸡蛋对于魏悯来说,虽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可平日里也不是能常常吃到的。

  若是在家里,有了鸡蛋自然要先紧着还小的魏洛吃。若是在书院里,她更是舍不得另外加钱吃颗鸡蛋。

  卫夫子知道魏悯这人不是个嘴巧的人,若是换了别人收到东西,指不定怎么跟她保证日.后有了出息,一定不会忘了她。

  卫夫子早就厌烦了听那些漂亮话,哪怕魏悯一句话不说,她也知道这孩子不是个没良心的人。

  “回去吧。”卫夫子抬手拍了拍魏悯的胳膊,故意板着脸说道:“温香软玉的夫郎固然诱.人,但你可不能掉进那温柔窝里忘了功课,等你回来,若是被我发现功课退步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每次话都这么说,可魏悯从来没给她拿起戒尺的机会。

  魏悯提着篮子,回院子里随意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

  从县里到村里,也就是一个时辰的脚程,魏悯没在书院里吃午饭,而是直接回去。

  魏怜知道妹妹今天会回来,就让孙氏给她留了饭。

  回到家,魏悯一边吃饭,一边听孙氏说她那未过门的夫郎是什么模样。光是听着,就多吃了一碗饭。

  作者有话要说:  魏悯:越听越饿,想吃⊙▽⊙

  第3章 打照面

  张家夫郎早上起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对于他的早起,在堂前烧水的阿阮倒是愣了一下。

  要知道自从张氏卖了地准备进县里生活以后,他就越发的懒了,姿态宛如即将过上富贵日子的老爷。

  初春的天气,早上还是有些冷。

  张氏刚出了里屋,冷气扑面而来,激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伸手裹紧身上的衣服,不悦的拧紧眉头嘟囔着,“这忽冷忽热的天气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等余光瞥见堂屋里坐在烟雾中烧火的阿阮时,张氏早起的火气便压不住了,不满的嚷道:“怎么水还没烧热?我养着你可不是供你在家里当少爷偷懒的!”

  阿阮被莫名斥责也没什么表情,垂着头继续往锅底添柴火。

  张氏看着他那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模样,心里越发的不高兴,感觉就像卯足了劲的拳头,一下子捶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他不痛不痒,你胸口却堵着气发不出来,别提多憋屈了。

  张氏宁愿阿阮站起来跟他呛两句,他好借机发作痛快骂一顿,可偏偏对方是个骂不吭声的哑巴。

  张氏嘟嘟囔囔的说了好几句,见阿阮没什么反应,也慢慢失了兴趣,厌烦的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着,“没用的玩意,还不如当年病死算了,活着就是个累赘。……要是嫁不出去,就把你卖给人当小侍,还指望我养你一辈子?”

  他声音没压低,仿佛就是想故意说给什么人听的一样。

  阿阮垂着眼眸,抿紧了发白的唇,攥着干柴的手不由得收紧,直到手心被柴火硌疼,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弯下僵硬的腰背,缓缓吐了一口郁气。

  张氏也不管阿阮听了这话是什么反应,撩开帘子又回里屋去了。

  他今天之所以早起,是因为李冰人昨个说给阿阮说的那个妻主,今天会来他家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