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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剂(1 / 2)

洗剂

她真是遇到了一个好奇宝宝啊薛琰抚了抚马维铮的短发“是啊是遇到了一位像李先生那样的人也看了好多别人看不到的书”

既然他这么想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

“那书归正传马师长能不能答应我的后半段提议?”其实她想给池北女人看病的,完全是她自己的事,结果还得得到别人的同意这一点儿就叫薛琰有些不高兴。

只一皱眉的功夫,马维铮已经感觉到薛琰不开心了,“我如果不同意你会不会不做?”

薛琰摇摇头“在汴城我不是许家大小姐,我是医生薛琰在洛平我曾经遇到过得了梅毒的人他死了还把他的妻子也传染上了虽然他妻子如今没事了但自那以后,从来没有抬起头来过。”

想到翠枝薛琰心里一阵儿难受,许三友死后姜老太太曾经跟她说起过曾经的许三友跟翠枝。

翠枝曾经是个泼辣爽利的姑娘也是因为这个,最得姜老太太的喜欢,不然也不会给她脱了藉还嫁给了许家人。

可是现在呢,翠枝哪还有以前的爽利样子,她变得安静沉默,即便是薛琰反复告诉她,她已经没事了,平时的接触不会传染,她也不敢碰自己的儿女,在许家的那个小院子里,也是只做些洒扫搬搬抬抬这样的粗活,做饭洗衣这些,她都不肯沾手,就算是被钱伯嫌弃懒惰,也绝不伸手。

而池北那些女人,如果是自甘堕落也就罢了,可这年头儿,哪有自己跑到妓院里去的?薛琰没有能力让她们一个个脱离苦海重新做人,但用自己手里的医术叫她们生活的能好一些,还是可以做到的。

“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跟玛丽修女说了,她跟库斯非神父都挺赞同的,也愿意帮忙,”

马维铮挑眉,说白了,前头的建议是为了他考虑,而后头的“建议”其实就是在通知他了,“我知道了,但是静昭,给池北女人看病的,只能是薛琰,从今天起,汴城福音堂里的是薛琰薛大夫,而许家大小姐只是在汴城女师里安静的享受她的学生生活。”

“我知道了,”薛琰点点头,在外头其实她更愿意被人叫“薛琰”,还不是许静昭许大小姐。

“你呀!”两人说好了,马维铮伸手把薛琰搂在怀里,“我喜欢你聪明独立有主见,就是京都跟沪市那些新女性,也没有你的思想激进,但有时候,真的也怕了你的聪明独立有主见,因为在你跟前,我会发现自己挺无力,”

他再不是那个一言九鼎的西北军少帅。

“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嘛,咱们得辩证的看问题,哈哈,”薛琰目的达到,心情自然就好,“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也不会做任何害人的事,不就行了?”

他不怕薛琰害人,就怕她害己,马维铮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只能闷闷的点点头,“那下来我们的薛小姐又开始忙了,比我这个师座还要忙……”

他常常想见薛琰一面而不得。

想到这儿,马维铮又想起一件事,心里就更不舍了,“我过两天就要回郑原了,我在汴城呆太久了,”

哎哟宝宝好委屈,薛琰觉得这会儿的马维铮尤其可爱,她伸手在他脸上掐一把,“走就走了呗,反而汴城离郑原又没有多远,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你过来看我。”

她居然连一点儿不舍之意都没有?

马维铮不高兴了,“什么没多远?开车要两个多小时呢!而且我一回去肯定有许多事等着我,还得去京都一趟,”

本来是诉苦,结果一想,还真是挺苦,在汴城这段日子,尤其是跟薛琰在一起这段日子,好像是多少年来从未有的闲暇跟轻松,马维铮叹了口气,抱住薛琰,“真想把你带到郑原去,不对,我应该学学姓武的,把省城定在汴城如何?”

武大师在的时候,比起郑原他更喜欢洛平,曾想把省城搬到洛平去。

“你啊,什么不学,学人这个?我明年要是毕业了呢?你再搬一回?你要是回陕西了呢?”薛琰用手指点着马维铮的脑袋把他从自己胸前推起来,“一边儿去,别一点儿装可怜一边儿吃我豆腐!你个流氓!”

这都被她发现了,马维铮索性也不装作“无意”了,干脆把头埋在薛琰胸前,“吃你豆腐?哪里有豆腐给我吃,这里吗?”

马维铮两手在薛琰背上微微使力,薛琰的胸就登时挺了起来,满足的在上面蹭了蹭,“我记得你是腊月生的?马上就满十七了?”

男人滚烫的呼吸透过毛衣烙到薛琰的曲线上,她忍不住想往后躲,可是背后的手又让她躲无可躲,“马维铮……”

一只手顺着衣摆伸了进来,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熨过,“静昭,我等不到你十八岁啊,怎么办呢?”

成天对着自己中意的帅哥,薛琰也不想等啊,可她这身体真的太小了,“没事,我不会嫌你老的。”

又说他老?马维铮忽然想起来在洛平时寸步不离薛琰的顾乐棠来,那小子好像连二十都没有呢,“许静昭,总有一天我会叫你知道我到底老不老!?”

……

马维铮没过几天就离开汴城了,没有头上这尊大佛,薛琰惊喜的发现她整个人为之一松,简直就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

再想想每天跟着她到福音堂里帮忙,但是不论回来再晚都会写上一篇日记,把每天的生活跟对何书弘的思念都化为文字的娄可怡一比,薛琰不得不承认,她对马维铮,好像没有那么浓烈的感情。

独立师军医处军医按照马维铮临走时下的命令,对在汴城的西北军进行了统一的体检,结果叫王军医他们无地自容,单汴城城内城外的驻军里,就查出了七个花柳兵!

薛琰权衡之下,最终没有把青霉素拿出来,像翠枝那样的自己人,她都不用解释药物的来历,但她目前实在是没办法跟整个军医处的军医们解释这些药的来历,而且更不放心把这些东西交到别人手里。

所幸这些人都是初期,军医处又从城里请了名医来给他们诊治,而且因为这次体检,也吓坏了其他爱好寻花问柳的兵士,独立师在汴城的几个营,倒是因为此事风气一新。

薛琰暗中叫钱伯查了这几个人爱去的妓院,把那几个已经证实了得了脏病的妓女给买了下来,这些女人有病的消息传出去,就成了妓院的弃子,下场可想而知,薛琰不愿意她们在屈辱中渡过一生之后,最后被人草席一卷给烧了。

她叫钱伯在城外赁了一间院子叫她们住了,自己亲自过去给她们检查,对初期的患者薛琰给她们采取了跟当初翠枝一样的治疗,病情已经无法治愈的,她起码能保证她们有尊严的死,并且能够入土为安。

“小姐,您怎么,”薛琰往乡下去带的就是翠枝,从知道大她要帮那些可怜的女人之后,翠枝的心情一直都不好,不管怎么说,自己丈夫就是因为这些女人,才得了脏病的,“她们活该,你为什么还要治她们?”

虽然马维铮走了,但薛琰还是借着他的名头跟西北军借了一辆车来用,今天就是她开车带了翠枝出来的,其实她想让翠枝来负责城外这些人的生活。

“翠枝,你一定很看不起她们,是啊,她们是妓女,是下贱跟肮脏的代名词,可是你想过没有,当年如果不是我奶奶买下你,你也有可能沦落的那种地方,成为她们那样的人,”薛琰叹了口气,“这世上,不论是当官儿的,还是为奴的,其实都是人,谁真的比谁高贵?不过是境遇不同罢了。”

翠枝也是因为家里穷才被卖的,正好当初许家要买人,挑了她去,“可这都是命啊!”

“是啊,既然都是命,那她们已经那么可怜了,我们这些命好的人,为什么要吝啬一点儿同情跟帮助呢?毕竟去那种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是自愿的,”

薛琰转头看着翠枝,“你是被人害成这样的,她们难道不是么?”

翠枝不吭声了,但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就听薛琰又道,“我知道你对她们有成见,也知道你想直敢三友叔,但传染给三友叔的不是她们,甚至她们的病也是被男人给传染上的,其实,”

薛琰冷笑一声,“卖她们的,嫖她们的,不都是男人?”

在这个时代,女人们从出生起,要从父,从夫,从子,伦理道德从来没有给过她们一天从“己”的时间,薛琰不能叫她们挺直腰,但最起码在她的能力内,让这些已经足够可怜的女人伸直腿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