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蕊珠依旧不依不饶，“谁让你们欺人太甚在前。”低头低声喃喃，“今天我杀不了你们，难解心头之恨。”

说话间，涂蕊珠眸子一闪，正要对视死如归的苏琉璃下毒手。

就在这时，嘈杂的武堂重新从纷乱跌入了冰窟。

燥热的空气冷却，甚至连火苗也被这股魄力给彻底震慑住了。

杂乱的眼神从四面八方重新汇聚到一点。

“慢！”

众弟子一个个扰着后脑，纷纷纳闷。

“这是谁呀！”

“谁这时候还这么大口气？”

一双双充满疑惑和期许的眸子最终落在一处，所有人全都心灰意冷。

刚才喊出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然瘫坐在地上的吕一鸣。

如今的吕一鸣，右眼已经彻底看不清物件了。加上肖毅炳给他的奋力一拳，下巴开始僵硬，就连说话也不似之前那般利索。

可仅剩的一只眼却炯炯有神。

肖毅炳听见说话时先是一怔，可当他看清说话人正是瘫在地上的一介废物，不由得松下一口气，满脸的嘲弄。

“一个都快死的人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难不成你也跟霍庄主一样是来向我讨一条活路的？”

不等吕一鸣做出任何反应，肖毅炳继续喋喋不休道，“霍庄主毕竟也算是一派掌门，没有门派被烧，自己还逍遥于世上的道理。不过你们不同，”思忖片刻道，“你们怎么说都是吕家的人。这样好了，只要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再从我这里钻过去，我肖毅炳保证你们一个个安然无恙走出枯木庄！”

说完，肖毅炳抬手一指，示意吕一鸣从自己分开的胯下钻过去。

“你！”江东飞腿不忍看下去。就连他这个匹夫都受不了这等羞辱，更何况一个武能超群的年轻有为的后生。心说，吕一鸣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正要替自己的恩人杀出一条血路。可不曾想，吕一鸣接下来的一句话再度震惊四座。

吕一鸣一抹嘴角的鲜红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来向你求饶的，我是说咱们的比试还没结束。”

“哈哈！”肖毅炳忍不住一阵狂笑道，“这么说你是来送死了？”

就连刚才的吕一鸣也挡不住自己的一拳半腿，眼下已经近乎残废还想跟自己过招，无疑是以卵击石。

吕一鸣这话正和涂蕊珠之意，她忙给肖毅炳递去一个眼神，“杀了他！”

江东飞腿顿时急了，“一鸣少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哇。跟这种人犯不着斗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吕一鸣轻轻一笑，“兄台美意，小弟心领了！”

“这！”江东飞腿还想阻拦，可这时欧阳萱芷的声音让他打断了念头，“还是让他去吧！”

吕一鸣的秉性她一清二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吕一鸣颤颤巍巍站立起来的一刹那，欧阳萱芷已经做好了自废武功，尽断筋脉的准备。

苏家姐妹也跟着盘腿坐地，口中默念着废灵的要诀。

“天下武能，大道纵横。归于九霄，返之浮尘！”

一时间，整座武堂，除了“毕波”作响的火苗声，只剩下一声声满怀不甘的默念。

可欧阳萱芷万万没有料到，枯木庄并非自己此生的埋骨之地。